【茄幻】永生（上）
summary：“随我溺亡。”
1.
“咔哒。”很熟悉的声音。
在哪听过呢？
2.
海风啊，总是拉着某幻的衣角，吹啊，吹啊，随着心跳的节奏，他也在呼吸着，随着脚步的节奏。
是个很好的天气，没有毒辣的太阳，没有刺骨的冰雨，阴天总是最舒服的，咸咸的海风使人们都放松下来。
走着走着就到了之前张秋实向他求婚的地方。
“咔嗒”是戒指盒打开的声音，令人心跳加速，脸颊发热，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，很舒服，很完美。
说出来可能很荒谬，某幻不能完全算是个人，他似乎是飞鸟的化身，是浪潮的语言，是来自鱼群的回响，亦或是风儿的低声吟唱。
他可以是飞鸟，可以是浪潮，可以是鱼群，可以是风。
总而言之，他来自大海，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，手腕上的特殊印记像是在告诉他人，他有无限的生命，不会受伤，不会衰老，不会死去。
这一切，都建立在他没有“爱”的基础上。
来自深海的人，一但有了这种特殊的情感，寿命就像常人一样有了期限，可能是十年或五年，又或者更糟。
某幻曾在人类的书上看到过一个故事，故事的主角是条美人鱼，小美人鱼为了追求所谓的爱情，向女巫抵押的自己的性命。
某幻一直都认为小美人鱼太过愚蠢，用性命去赌爱情，未免也太不值了。
直到某幻见到张秋实。
在书店，那是第一次见到他，看到他是第一眼，某幻就没来由的想起这个故事，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在驱使着他接近这个家伙，对方似乎感觉到了他投来的视线，抬起头向某幻这边看过来。
“啊，您……有什么事吗？”听到张秋实的声音，某幻才意识到自己思考得太入迷了，以至于忘记移开视线，他慌乱的看向别处，随口答道。
“你，很好看。”
“噗，谢谢。”张秋实噗呲一下笑出声，余光瞟到某幻手里紧紧捏着的《安徒生童话》，“你很喜欢童话故事吗，我看你翻了很久了。”
“还好啦……”
张秋实凑到某幻身边，视线定格在那张小美人鱼变成泡沫的插画上。
“这么纯洁美好的小美人鱼，最终却变成了泡沫，唉，实在是太可惜了。”
“是啊，”某幻出声赞同，“爱情真的，很可怕。”
“哈哈哈，你的想法，真的很可爱。”张秋实低声笑道，“爱情本身其实很美好。”
“不过一定要两情相悦，只是一厢情愿的话，结局都不会有多美好。”
“小美人鱼本该是幸福的，奈何王子不爱她。”
“在看不到结局的情况下，她没得选。”
她没得选。
某幻点点头，合上书，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。
“忘了自我介绍了，你好，我叫张秋实。”
“春华秋实，很好的名字。”某幻礼貌的回应了他一个笑，“我叫某幻。”
“某幻……”张秋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，“倒是像童话里哪只精灵的名字。”
“加个联系方式吧，闲暇之余我可以找你聊聊天。”
“我没有联系方式……”某幻小声嘟囔了一句，不过很快就被带过，也不知道张秋实有没有听清。
“不用了，你直接来海边找我吧。”某幻才不会直接告诉他，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，甚至像个不伦不类的怪物，“沿着书店门前的这条街一直向南走到海边，向左转弯就可以看见我的屋子。”
“你住在海边吗？”张秋实向某幻投来羡慕的目光，“我也想住在海边呐——”
“每天都能在海边散散步，多好。”
“哈哈哈，是吗，你要是不介意，可以来我家住段时间，如果对你的工作没影响的话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
“……真的。”某幻咽了咽口水，按理来说，他是不应该和人类走太近的，虽然活了一百多年，可仍然没有什么朋友，这回不知道为什么，鬼使神差的就说出了这种话。
可能这就是人类常说的，缘分。
3.
某幻常常想，小美人鱼要是和王子之间拥有了人类所说的“联系方式”，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误会，小美人鱼是不是就不会变成泡沫。
4.
某幻本以为张秋实不会来，但是他还是在天黑前敲响了小屋的门。
“希望没有打扰到你。”张秋实显得有些拘谨，轻轻咳了两声，“我就想找你问问，你昨天说的话，还算数吗？”
某幻愣了一会，连忙让开身，让张秋实先进来。
“算数，当然算数。”
“对了，你当时说，没有联系方式……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就是……字面意思……”某幻略显心虚，摸了摸鼻子。
“那你怎么联系你的亲人或朋友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我没有亲人和朋友……”
“啊，对不起啊……”张秋实有些愧疚，“我不是故意提这个……”
“没事，没事！”某幻转身带张秋实上楼，“跟我来吧，顺便收拾收拾你的房间。”
张秋实不经意间扫过了某幻手上的那个印记，心里一惊，他偶然在一本很古老书中到过这种印记，因为自己不怎么感兴趣，只是草草的扫过一眼，隐约记得似乎是有“海之子” “永生” “不老”之类的字眼。
太荒谬了，荒谬得张秋实心里有那么几秒在嘲笑自己，以现在人类的科学技术，还做不到真的让人长生不老，这种印记，多半是人类的恶作剧。
不过，万一呢？
海之子，哈哈，这个称呼和小美人鱼倒是合适得很。
等等，我为什么会不自然的想要接近他。
不对，这不正常！
他们的寿命，到底是怎么来的？！
5.
某幻从来没觉得自己真正的在活着，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族人因为一种情感而相继死去，心里只感觉很奇怪。
既然可以好好活着，为什么不能抛弃这种情感呢？为什么要为此去死？
杀了他们，一切是不是都能解决？
难道他们也像小美人鱼一样，“没得选”吗？
6.
不管怎样，张秋实还是在这里住了下来，某幻也没觉得麻烦，不过是多了一个人，多了一种声音。
有什么不同呢？
他思来想去，大概的得出了一个答案。
自己似乎，不想杀了他。
你知道，海之子的寿命，为什么那么长吗。
当然是通过掠夺他人的寿命，什么永生不死，只不过是别人的寿命转移到自己身上罢了，绞杀人类的戏码每时每刻都在族群中上演，惨烈，又悄无声息。
某幻还是不懂，自己为什么不想杀掉张秋实，难道他是自己所爱之人吗？可是他们仅仅见过一面。
这种情感真的能胜过自己的命？如果，我真的爱上他，我是否能坚定的杀了他呢？
一切都是未知数。
眼下的情形，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。
（未完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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